林深处,不时传来声声呼喝。
远处。
凄婉的萧声时有时无,低回婉转,断断续续中尽藏无尽的愁怨。清冷的黄昏,凄婉的萧音,散播在林中,如泣如诉,柔肠百转。
呼喝声时远时近,时快时慢。一个时辰后,箫音停止,呼喝声亦停止了,一切归于了无,寂静中只有寒风吹过树梢发出咝咝的声响。
在山崖下凹处,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,正头枕双手茫然地看着愈来愈暗的树梢和天空。
秋风瑟瑟,少年身上衣衫褴褛。枯叶随风飘起,洒落在身上,而少年好似静止,茫然地盯着天空,直至夜幕降临。
忽地,箫音急促,少年将头轻轻抬起,冷清的月光里,少年清秀俊逸的面庞散发出慑人的光芒,看之令人心悸。
双眸黑白分明,眼角微微上翘,双眉斜飞入鬓,眉宇间英秀冷峻。嘴唇棱角分明,鼻子挺直,目如朗星。
经年风霜,皮肤黝黑,脸上自左眉骨到右脸颊一道清晰的伤痕,俊美中更显奇幻诡异。有些幼稚的双眸之中,深藏一股冷冰的光芒,远超出年龄的世故之态挂在嘴角
少年站起身,好似又陷入深深地思索。
良久。
箫音再次传来,少年仰望夜空,无奈地起步而去,脚踏枯叶,沙沙作响,更增添了寂寞。慢慢消失在苍茫夜色中。
天更黑了,阵阵寒风,分外凄凉。
在半山腰一块凹处前的巨石上,摆放着早已冰冷的碗筷。旁边,老人,骨瘦形削,目露精芒,威凌四溢。长发飘飘,纹丝不动,似雕塑在风里,盘膝而坐,生息皆无。
须臾,老人缓缓移动挺括的身躯,轻叹一声:“唉!十二年了,爱妻遭辱致死,老夫死里逃生,万般凄苦,一身功力几近全失,此等血海深仇何时得报!”
“唉!”老人再次叹息一声,自言自语道:“老夫冒死出山,隐姓埋名,历尽千般苦难,寻得根骨绝佳之人,想来已十二余载!何年何月才能得尝心愿?风烛残年,老天怜我否!”说罢,老人垂下头,无限感伤。
少年走到巨石前,拿起食物,默默地吃将起来。
十二年来,少年每日都在同一处林中挥臂腾跃,晚间便在山崖下一块寒冷如冰的巨石上盘膝打坐。
不论春夏秋冬,少年已极难记清过去多少时日,寒来暑往,日复一日。熟悉了一门武功,老人便又开始传授另一种功夫,每日苦练不止。少年只感觉功夫无尽无休,已从开始的厌恶,变得愈来愈麻木,在麻木中浑然忘我。
偶尔心神荡漾,便觉四周已了然于胸。凝神之下,远处的流水声,鸟儿振翅的轻微颤动,以致身体四周百足之虫的蠕动皆清晰地传入耳际。
此种感觉已有两年余,从迷茫、疑惑到忘我地苦修。在这幽静的山谷、祥和清冷的自然里,正在悄然孕育一代煞星。
鸟儿、山林皆已闻到了血腥,以至肃杀的空气俱都充斥着惨厉,江湖等待的将是惨绝人寰的杀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