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合大院里, 叶青在木桩前嚯嚯嚯地练习着拳法,为三月武协挑战赛做准备。
陆宇斜倚在树边,拿着手机刷论坛, 自言自语道――
“温寒和赵柠萌啥情况啊, 他也未免太花心了些吧, 一边搞对象,一边还和我们焯哥炒c。”
叶青用肩上的白毛巾擦了擦额间的汗, 回头道“我觉得他是真直男。”
“反正c粉心碎了一地,连霸道校草轻轻爱的作者都说,过于伤心, 断更。评论区哀嚎一片。”陆宇摊手, 无奈地说“每日快乐,没有了。”
江焯手持一柄木弓,拉紧弓绳, “嗖”的一声响, 长箭飞射而出, 洞穿了箭靶红心,半支箭身都戳进了墙里, 墙面迅速裂纹。
这几天,江焯心情一直都不太好,浑身上下漫着一股低气压。
陆宇用手肘戳了戳叶青“哎, 青儿,你看焯哥, 别真的吃醋了吧。”
叶青鄙夷地睨他一眼“你才看出来”
“我曰,真被掰弯了”
“早就”
话音刚落, 一枚羽箭贴着叶青的耳廓、猛地刺在身边的木桩子上。
叶青
那几天,温暖自然也感觉到江焯的冷淡了, 有时候她在篮球场边散步溜达,望见江焯,想过去加入球队。
而江焯一见她过来,扔了球转身便走。
有时候她主动和他打招呼,江焯直接把她当空气,无视了。
温暖坐在花台边,戳进c粉为他们建的超话里。
超话第一条便是前段时间俩人共骑摩托车的照片。
这角度,一看便是江焯身边的人拍的,这三百六十度放大你的丑的高清无美颜画质,十有,是陆宇的水果机。
画面是真的让人流鼻血,温暖和他面对面坐在摩托上,整个人直接挂他身上了。
温暖脸颊微烫,猜测江焯必然是介意了,要避嫌,所以不搭理她的吧。
她作为女孩子,看这照片,都难免面红耳赤。
而遑论江焯是男孩,任何一个直男,都会介意自己被误会成gay的吧。
她思忖良久,给江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――
“焯哥,男朋友什么的,大家开玩笑,你要是介意的话,我以后不提了。”
等了半个小时,江焯没回。
估计是不会回了。
温暖放下手机,谈了一口气。
两个人的关系进入冰封阶段,学校里一堆c粉心痛欲绝,甚至微博上他们的超话主持人寒江雪都宣布退圈。
临近期末,俩人的c热度倒是渐渐湮灭了,同学们进入到紧张的期末备战状态。
周二下午,学生会例行巡校检查,陆绪阳在花园里遇到了江焯。
江焯看到他,眸色沉了下去。
那晚“温寒”喝醉了,颠三倒四地把陆绪阳骂了一遍。
从她的话语中,江焯大概能听懂,陆绪阳如何求而不得,恼羞成怒地把温寒揍个半死。
那晚江焯也在学校,的确看到一抹黑色身影,一拳又一拳,发泄似的对男孩施暴。
但他绝对想不到,那人竟会是陆绪阳。
光伟正的学生会主席,作为他江焯的对照组存在,一直是老师心目中的两个极端。
陆绪阳有多么优秀懂事,他江焯就有多么叛逆不堪。
没想到,这样一个光伟正陆绪阳,也不是什么好鸟。
“江焯,学校规定不让抽烟,你这是公然违反校纪校规,快把烟头灭了。”陆绪阳走到他面前,义正言辞地说。
“好啊。”
江焯说完这话,他食指微曲,烟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直直地飞向陆绪阳。
陆绪阳有功夫底子傍身,敏捷地避开了。
身后,几个学生会干事站出来,愤愤地指责“江焯,你不要太过分了”
江焯抬起眸子,懒怠地扫了他们一眼“比起你们重口味的主席大人,老子这只是小清炖豆腐,连开胃菜都算不上。”
陆绪阳捡起地上的烟头,扔进了垃圾桶“算了,没什么。”
“主席,他欺人太甚,你越是忍让,这家伙就越是嚣张。”
陆绪阳转过身,笑了笑“有娘生没娘教的,跟他计较什么。”
一群人走远了,叶青望向江焯,他的手攥紧了又松懈下来,没什么表情。
但叶青知道,陆绪阳字字如刀,往他心力最薄弱的地方捅。
“我是没娘教。”江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“不像主席,发起疯来连自己最好的哥们都可以搞。”
陆绪阳眼神蓦然发狠,冷冷扫了江焯一眼“求而不得,心生怨恨,我们是一样的人,你有什么资格说我。”
江焯望着他,挑起下颌“可能还是不太一样,毕竟你求而不得的那个人,成天嚷嚷着想当我男朋友。”
陆宇和叶青两位吃瓜小朋友,看情敌吵架,看得是一愣一愣的。
江焯最后一句话,真绝地反杀,够陆绪阳内伤好多天了吧。
当然,嘴上一时爽,喝茶火葬场。
下午江焯就被叫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。
因为温暖和赵柠萌的“壁咚”事件,她的性向倒是清晰了,但是江焯的性向依旧成谜。
这是让班主任最担心的事。
根据学生会那几个干事的“虎狼告状词”,现在是江焯单方面暗恋并且ua温寒,逼迫“他”承认并且还哭着喊着要当江焯男朋友。
ua就算了,多半还有精神控制和催眠术,不然温寒一好好的舔狗直男,不去跪舔他的女神,反而成天和江焯纠缠不清,这部是有问题吗
在他们的描述下,江焯俨然成了蛊惑人心的超级大魔王。
班主任袁从军虽然不信这帮小子满嘴跑火车,但他也意识到这个事的严重性。
整个下午,他都在苦口婆心劝说江焯。
江焯就跟听评书似的,时不时点头“嗯,老师你说的对。”
“我认为相当有道理。”
袁从军口干舌燥,但拳头都打在软棉花上,给他一种是不是误会了的错觉。
于是袁从军切换方针,开始说这件事多么多么违背社会公序良俗,多么多么不健康,后果多么多么严重
江焯丝毫没觉得被冒犯,反而是一直在边上旁听的学生会主席陆绪阳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江焯侧眸睨他一眼,嘴角微挑,故意搞事情“主席,你觉得老师说的对吗。”
袁从军充满期待地看着陆绪阳,良久,陆绪阳舌尖溢出几个字“有道理。”
晚上放学,江焯和叶青三人走出校门,陆宇回想着刚刚在办公室门口看到陆绪阳吃瘪的样子,笑得前合后仰。
“焯哥,这招太绝了吧,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打小报告。”
江焯没回应,不过总算心情还算不错,迈着步子走出校门“温寒呢”
“你可终于问候这位爷了,这几天她没少从我们这儿辗转打探你的消息。”